海力濏

讹称喜欢的真太多

【马文才x小江】杨柳春风玉门关 49

49.谓我何求

  雷声隆隆,行道迟迟,旧人重归,恍若隔世。

  三个月前,当他初初成为相府的座上嘉宾,还是在一个春日的夜晚,香气袭人,飞花漫天;那时候的自己,刚从尼山学成归来,意气风发,纵论天下。

  而今,心头几多沧桑,这一路走来所历经的官场诡计、江湖仇杀、人心难测、荣辱成败,不敢自叹大起大落,但也似寄如浮萍。


  一阵繁华喧闹声,将马文才的思绪拉回,当车驾赶到相府门口时,已有不少年轻官员的马车停在那里。

  文才一手掀帘,正好与站在门前的众人对视,他们正是不二庄血宴的旁证者,也是尼山书院的同窗们。

  

  “诶!你们看,那不是马文才吗?他怎么来了?”秦京生瞪大眼睛,暗中扯了扯王蓝田的衣袖,压低声音惊呼道。

  “真不敢相信他还能回来…难道是相爷召他来的?他要官复原职了?”

  王蓝田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一样,心中既妒恨又害怕,面上却极力装出一派和煦。

  

  人群中神色各异,马文才走过他们身旁,只是淡淡打过招呼,并不多做理会。

  “文才兄,你的伤势还好吗?听说你前几日独自前往云泽镇,斩杀了天门三峰之一的薛藏刀,还带了凶徒的首级归案。除了你,恐怕再无人做到了,我们…我们为你感到高兴。”

  梁山伯站在人群边上,见同窗平安荣归,真心向他道贺。

  “谢谢。”文才颔首一笑,“走吧,别让相爷久等。”


  众人跨入大门,来到前厅议事,谢安早已在此等候,今次除了谈论水患、防务等事之外,还有一件,便是重新启用人员。

  “自上次不二庄惨案发生,天门便隐匿不见,朝廷加派人马四处探查,收效甚微;幸得马文才在云泽镇重创天门势力,还带回凶徒首级,算得上是重振士气,扳回一局。

  如今这一股江湖势力动向不明,岳龙轩虽狡猾逃出江南,却仍有尹断剑流窜于金陵周边,意图不明;武威府主位空缺,为保皇城平安,现在需有人胜任这一要职。”


  座下鸦雀无声,大家猜度着,等待着,且听谢安作何安排。

  “我与谢玄大人议过,论才能,论胆识,马文才仍是第一人选。”

  那一道目光落在文才身上,瞧见他显露出一点局促不安的神色。

  “不知马公子可还愿意接受这一职位?”


  听着谢安掷地有声的肯定,看到周围人心服口服的表情,积压在文才胸中的郁结之气在刹那间舒展开来。

  单枪匹马闯天门,封血法危险至极,杀三峰,斩头颅,他搏命做出的一切,不是为了逞强证明自己多么了不起,而是他丢掉的东西,他要靠自己,重新拿回来。

  不光是尊严,还有弃他而去的爱人。


  “马文才愿意领命!”

  谢安闻言,捻须而笑:“好好,你能重新振作,我也很高兴!希望如你在那封血书上所言,能够早日将天门余孽一一铲尽。”

  “文才,你初任武威府时,我曾告诫过你,一把好刀,如果它太快太锋利,就容易折断;你已经受过一次挫折,心中应该明白了这个道理。”

  “不过我很好奇,你和薛藏刀都使刀,他的刀法甚至高于你,你是怎么做到于万分危险中取他首级?”


  文才得意一笑,拱手答曰:“尼山截云式,学生以刀代剑,用剑法克制住了薛藏刀。”

  笑过之后,他忽然想起,小江在初次盗剑的那一晚,与自己交手时,使用的招式也是尼山截云式,而且比自己所掌握技法的更为精妙。

  奇怪,难道小江与尼山书院有什么渊源?


  几番议事下来,临出相府时,黄昏已逝,夜幕降临。

  秦京生摇起了扇子,满口嚷热,“这么大暑的天气,满屋子黑压压的人,一连议好几个时辰,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!”

  王蓝田本就心中有气,呛声道:

  “得了吧!没议到明天早上,就算不错了!江河水患甚重,眼下又到汛期,好些堤坝都决了口,来来去去要为这些事,只找梁山伯和荀巨伯几个商讨不是更好?偏偏拉上我们多坐许久。”


  “这样的暑热天气,花港那边临水,最凉快!祝威招来的车驾已经到了,不如咱们去那里坐坐?”

  不知哪个公子偷偷说了一句,正中王蓝田几人下怀,只见相府之外,一箭距离的巷子口,一辆黑漆的马车正在望风。

  “哈,这个祝威,经上次一役,越发上瘾了!”几人暗地嗤笑道。


  还未等王蓝田等人走到近前,且看祝威迎着人群而来,谁也不寻,单拉住马文才,口中不停地问好。

  不等他反应过来,就被一路拽到马车旁边。

  “祝公子,你这是做什么?有什么话不能明说,怎么将我拉到这里来?”

  文才心中不解,只以为祝威有事相求。


  “马公子!我当然是来恭喜你官复原职啦!我就知道,以你的能耐才干,平步青云只是早晚的事!来,让哥哥为你庆祝一番,咱们今天就去花港下榻!我已经安排好了,好些漂亮人儿等着你呢…”

  祝威不由分说,只拽着人直往马车上送。

  

  “你说这个祝威怎么对马文才如此上心?献殷勤也太过了吧!”

  秦京生见祝家人不抬举自己,只顾巴结别人,心中大不痛快。

  “他不是对马文才上心,他是对马文才的权势地位上心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蓝田瞥了一眼,不屑至极,“相爷刚刚复了他的职位,祝家就上赶着巴结,怕是想找他联姻呢!”


  “马太守本来想与谢家联姻,可经过不二庄惨案,马文才仕途跌宕,谢家已经将这门婚事回绝了;没想到他有点能耐,这么快又翻起身!这不,这么可心的好女婿,谢家不要了,祝家可是惦记着呢!”


  这边厢,王蓝田与秦京生冷眼瞧着闹剧,那边厢,祝威仍旧不依不饶拉住马文才劝说。

  “文才兄!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!上次咱们不都在画舫上一起喝过酒嘛?你不用和哥哥客气,装什么不自在呢!”

  说罢,敲了敲马车的门框,示意里面坐着的人出来帮手。


  马车内立时跳下两个漂亮小倌,正是上次去画舫服侍的那两人。只见他们薄粉敷面,身穿轻纱,灯火阑珊之下更加娇俏动人。

  二人一左一右,拉住文才的胳膊,一人娇嗔道:“早就听闻马公子仪表堂堂,相貌不凡,今日一见,果然不同凡响!”

  另一人谄媚道:“今日能亲近马公子真是荣幸!平日从来不见公子出来逛,莫不是嫌弃我们是庸脂俗粉?我们一定好好服侍公子…”


  时间不早,文才心中挂念伤重之人,本欲尽快归家;又遇到祝威捣乱,叫出小倌拉扯不清,气恼不已,极力撇开。

  “放手!你们放尊重点!我还有事!”

  一个不留神,两个小倌靠上身来,还伸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。

  “走开!”

  再不想姑息两人,文才用力一推,直将他们推到祝威一边。


  “看好你的人!我再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,要乐你去乐吧!天色不早,相爷嘱咐我很多事,我还需归家细细盘算。”

  浓烈的香粉味道呛的刺鼻,文才拂了拂衣袖,连一句告辞都不说,径直向自己的车驾走去。


  “这…马公子,你可别误会我的一片好意啊!”

  祝威不知自己错在哪里,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的身影,仍不泄气地喊着。

  “马公子怎么看都不看我们一眼?难道他不喜欢我们这一款的?还是他家中有凶悍娘子?”两个小倌嘀咕道。


  台阶上,几名公子看罢这一场热闹,暗地嘲讽笑成一片。

  “你说这个祝威怎么不用脑子想想,马文才平日一副假模假式的正人君子模样,怎么可能与他堂而皇之去花港寻欢?就算他忍不住,也一定是悄悄叫到府上服侍…”

  王蓝田话音刚落,就被秦京生抢过话头。


  “诶!我怎么听到一些风声,马文才好像最近新纳了一个男妾!如今这么急吼吼回去,想必是急着去见他!真稀奇,不知这位新宠是什么绝色?竟然把吃素的马文才迷成这样!”

  “是吗?但凡士族之家,未成婚之前纳妾都是藏着掩着,多以通房丫鬟糊弄过去;他在自己府上私自办了这么大的事,他爹不知道?还许他纳男妾?真稀奇…”

  旁人都是将此事当做玩笑,聊过就忘了;唯有王蓝田,暗暗将此事记上心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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