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力濏

讹称喜欢的真太多

【马文才x小江】杨柳春风玉门关 23

23.渴望在幻想中点亮

  阁楼阴暗,小江踏出门口,浓烈的阳光霎时在眼前倾泻下来,他抬手挡住耀眼的日头,走到岸边,看着花港正沐浴在一片金灿灿的光亮中。

  远远有一艘轻快的小舟驶向花港,不一会儿摇橹已至岸边。

  从小舟下来一个公子模样的人,那人不时左顾右盼,行动遮遮掩掩,像是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,怕被别人识破了。


  直至那人走近身边,小江才认出,原来他正是上次在易楼喝花酒的秦京生。

  只见秦京生环顾一周,像是寻人不到,又将目光落定在小江身上,打量一番之后,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他,狐疑道:“居然是你?”  


  小江不明所以,自那一夜他们在武威府一同受审后,他便再也没有见过秦京生,不知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到底所指何意。

  “秦公子在说什么?何事是我?”

  秦京生闻言,轻蔑一笑,“这里又没有旁人,你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?王蓝田让我来接人去花船上伺候,原来那人是你!没想到你去易楼喝花酒的钱,竟然是这么来的…你还真是男女皆可!”

  

       人不可貌相,都说江湖浪客,吹笛弄笙,随处而眠,果然不假。

  “另外一个小倌呢?不是两个人吗?”

  秦京生转过身继续在岸边寻看着,压根没有注意到此时小江脸上愤愤难忍的表情。


        因为在易楼掩护天门门徒逃脱,他被马文才认定是眠花宿柳没心没肺的浪子;因为陪同不二庄大夫出诊,他被秦京生妄断为出卖身体换取钱财的暗娼。

  如果说第一次被误会让他至今有口难辩,那么第二次的污蔑简直要在他方才碎开的心头再插上一刀。

  

  秦京生还在呆头呆脑地寻思,一个不防备,被小江一个拳头迎头砸过来。

  面颊突然吃痛,秦京生踉跄后退,高声喊道:“小江!你怎么打人!”

  “看你不顺眼!”小江懒得同他解释,揪起他的衣领,又是一拳打过去。


  秦京生哪里遇过这样不由分说的殴打,还以为小江与王蓝田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纠纷,连忙解释道。

  “你有什么火冲着王蓝田发啊!他没给你钱吗?又不是我要睡你!”

  可惜这话真真是更加煽起小江的怒火,一时间岸边哀叫连连,惊动起停泊在不远处的那艘画舫。


  两名小倌正在扇风乘凉,忽闻岸边闹哄哄乱起来,听见是王蓝田来找他们,伸头一看,只见来人正被一名漂亮公子揍倒在地。

  正是河坊桥边遇见的那名搭船的漂亮公子,原以为他好接近的很,不想是这么一副刚烈的性子。

  两名小倌惊了一跳,忙不迭下了船,一路小跑过来劝住了小江。四人把话说开,原来是一场认人不清的误会。


  秦京生捂了捂脸,咬牙切齿道:“要不是王兄急着要人,我才不会轻易放掉你这个匪徒!上次抢女人的账还没和你算呢!你给我小心点!”

  说罢便连忙推着两个小倌重新上了画舫,船悄不声息从花港划出,只留下一湾尾浪在河面。


  郁结之气犹在胸中,小江怔怔地看着远去无影的船只,连他也不明白,为什么就在刚才,他会如此愤怒,如此不甘。

  他以为自己对待名声好坏早就无所谓了,他可以是杀手,可以为了任务乔装打扮成任何身份,可以忽视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的所愿所求。

  仿佛他的人生内容只剩下复仇这一件事,但是不知不觉中,还是会有一些人一些事刺痛着他的心,令他难以淡然坐看。


  花船上,尚未备酒,以祝威为首的一干世家子弟,正在捻花喂鱼。

  他们一边互相炫耀着自家又新修了府邸,讨论着哪一处的弹唱琵琶女歌喉最好,互通着捞钱的好点子和新方法,指点着朝廷事事发表着自以为高深的见解。

  仿佛整个国家的命脉都掌握在他们手中,好像这样的日子他们还可以过上一千年。


  马文才坐在他们的最外围,淡看这群高粱纨绔子弟的无聊吹嘘和争相夸耀,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了无生趣。

  日复一日,他所参与的正经事务少的可怜,他总是和同一批思想狭隘的人,永远言不及义,仿佛孤身站在崖边,没人要来拉他一把,没人关心或是注意到他。


  又是一圈鲤鱼跃出水面,争抢吃食着飘落下来的花蕊,引得王孙公子们的一阵大笑。

  马文才不想再待下去,他默默离开了人群,只想走出船舱透透气。

  他独步来到船尾,抬眼看见一艘精巧的画舫,竟不知是何时就紧挨在船尾停靠着。两船之间搭了一条窄窄的木板供人同行,打眼朝那艘画舫内望去,悄无声息,似无人一般。


  反正无事可做,文才想进去一探究竟。他慢慢踱过那条木板,尽量不弄出声响,走进舫内,环顾四周,果无一人。

  怪了,倘若无人,这船是怎么停靠过来的呢?

  文才只觉得其中有诡,越加迈步深入,走至船舱内一处向上的楼梯时,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浪笑与娇声。

  扶梯而上,那声音越加清晰放纵,再听几句,只觉得其中一个像是熟人。


  他来到门前,隔着雕花的门扇,从镂空的格子中向内窥视而去。只见宽敞的坐塌上敞衣横卧着一个年轻男子,背后靠着一名赤裸的美貌少年,身前怀抱着另一名半着长衫的小美人。

  那名年轻男子正是王蓝田,他的手从盘中取了一颗新鲜的葡萄,穿过怀中人长衫松垮的腰间,捏碎了葡萄的汁水,滴在那若隐若现露出的细致肌肤上。


  文才霎时看怔了, 他已然明了屋内三人在行何事。这本是他不齿和唾弃的,但那场景像是为他展开了一幅图画,绢绣的是他此刻内心澎湃着的隐秘欲望。

  王蓝田的手还在继续,三个人一前一后的相继纠缠在一起,文才看着看着,脸颊越发红了,汗水不自觉地从脖子流下来,仿佛屋内的主人公不是别人,而是他自己,和情人正在做着快乐事。


  “秦兄,你看够了没有?既然喜欢不妨进来一起,反正我已经享用过了,趁着祝威他们来之前,你还可以尽情一番。”

  一阵热汗流过,王蓝田毫不避讳自己的行迹,他以为门外站着的是秦京生,毕竟抢鲜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。

  门外那人迟疑了,片刻之后,门扇被用力推开,那人站在门口,直直地看向他们。


  那双眼睛带着凶狠的冷光,一名小倌惊叫了一声,王蓝田抬头一看,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马文才。

  “哈,我当是谁?原来是你。马文才,清心寡欲的日子到底是过的辛苦,你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!”

  王蓝田见状,非但不躲避,反而坦然地出口讥讽。

  一个表面惺惺作态的人,不就是为了在谢安面前装好卖乖,其偷腥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,王蓝田怕马文才,他可不怕。


  “我不是秦京生,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,收起你们的做派,不要玷污我的眼睛。”马文才侧过身,恢复了平日的肃整。

  “我在玷污你的眼睛?那你就该像带走喝花酒的秦京生一样,把我也带去武威府问话啊!马公子那么大的官威,自然是想审谁就审谁,既然如此,怎么不见盗剑贼归案呢?”

  “你!你不要随口污蔑我!”


  “我没有污蔑你。”

  王蓝田挑了一件衣服披上,看着气急败坏的马文才,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他的痛处。

  “我说错了吗?光看看有什么用?问问你自己的心,你刚才不想这么做吗?”

  王蓝田挑衅的话还在继续,马文才想捂住耳朵,再也听不下去,他平生第一次,甩下身后的一切,落荒而逃了。

 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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