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力濏

讹称喜欢的真太多

【马文才x小江】杨柳春风玉门关 22

22.心如全蚀

  虔婆一心想多招揽些客人光顾,她见小江似乎对小倌颇感兴趣,以为他也愿意一尝新鲜。但是她想错了。

  “我不好这些。”小江面色淡淡的,心中五味杂陈。

  作为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,形单影只,无人约束,想要放纵是很容易的,但他宁愿像苦行僧一样的生活。


  虔婆不明所以,以为他只是第一次接触到勾栏院,心中抵触也是常事,继续煽动道:“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好这些?我看少侠年纪正轻,青春独宿,也是难熬,何不找个人作伴服侍,当做快乐消遣,未免不是一桩美事…”

  虔婆继续说着话,领着他们上了阁楼,小江定而不语,丝毫不为所动。


  “喏,病人就在里面。”虔婆停在一间房门外,朝里面努了努嘴,“刚接客没多久,受了伤难起身,你们进去可仔细瞧瞧,千万别害臊,他可是我们这里的红倌,二位务必要治好伤,别留疤,诊费多少都好说!”

  常春扶了扶肩上的药箱,答应道:“大娘放心,治病救人是不怕害臊的,您请回避一下,我们这就进去给小哥看伤。”


  “诶,好,你们慢慢看。”虔婆陪了陪笑,退离了门口,一转身,立刻露出一副尴尬的模样。

  今天来的这两个人也太不上道了,什么大娘?自己明明年纪不大,怎么在常春眼里就成老黄花菜了?

  还有常春身边站着的那位年轻小公子,书不书商不商侠不侠盗不盗,她还没有品出味来。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?刚才画舫里坐着那么两位美人,他看了都不动心,真是奇了。


  两人在房门前站着,常春轻轻扣了扣门,唤道:“我是大夫,来给你瞧病,可以进来么?”

  透过纱窗,只见床榻上的人身子动了动,声音温温地,“哦,我身上疼,就不起来相迎了,你们进来吧…”

  两人对望一眼,小江一个伸手,推开门扇。

  那张睡榻上的人儿像是被惊动了一样,胳膊支撑起身体,抬头向门边望去,还不忘拉了拉搭在身上的被子。


  “你别动,好好趴着,伤在那里了?我要先检查伤口。”常春将药箱放在桌上,拉开箱子,取出了各种药物和工具。

  小江回身合上门扇,方才落进屋内窥探的阳光被关在门外,他靠在床头不远不近的屏风上,暗暗打量着床上侧卧着的人。

  身量苗条,清秀可爱,不知是否因为受伤的缘故,那张小脸更加惹人可怜了。


  小倌抿了抿嘴,他看常春把一应药用工具摆好,手指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身上的盖被拉开了。

  只见他上身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,下身不着一缕,近一步看去,两腿微微张开,那前端显露出红肿,耸搭在腿间。

  “这…”常春不知该说什么好,这该按照皮外伤治疗么?

  “你这伤是怎么弄成这样的?我要了解病情…”


  小倌的脸上除了先前的不好意思,还多了几分伤感,“大夫莫惊,这是客人弄的…”

  客人?是故意伤害别人身体以达到取乐么?简直恶毒下流。

  因见常春面露难色,小江代为问道:“你把伤情说清楚点,大夫也好对症下药。”

  “是,是客人舔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事到如今,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?

       小倌幽幽叹了一口气道,“我刚入行没多久,客人喜欢胡乱玩,也是常事。多数是后面,也伴着玩弄前面,这是牙齿咬伤的,算是轻的了。”


  湖心岛上,集会散掉之后,众人先是送了谢安一行人乘船远去,之后便各自等船往返。

  人们将方才的争执转头忘却,纷纷换上了与风和日丽相符的洋溢表情,但是这次被贬责的马文才却提不起丝毫兴致,他的心情与今日百花尽放的情景截然相反。

  他一个人独自站在泊船的码头,看着河水滔滔。

 

  梁山伯并着几名门第不高的学子走过马文才身旁,见他背身而立,心思凝重。山伯念到同窗一场,虽然两人立场不同,但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,主动走上前问候。

  “马兄,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船吗?今天是敬谢花神的日子,不如马兄与我们一同去放河灯。”


  文才昂起头颅,转过身来,鼻中冷哼一声,“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观点得到了相爷的肯定,所以就可以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来可怜我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
  “你以为自己的说辞是多么精彩绝伦?那是因为世家高门大多不想动干戈,放着太平日子,谁不愿意过呢?别自鸣得意了,收起你的善良和高姿态,无论你是属于哪一种,都让我觉得恶心!”


  “你!马文才你真是不知好歹!我们没有可怜你,你已经拥有了那么多,显赫的家世,父辈的仰仗,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可怜的!”

  荀巨伯再也忍受不了马文才的高傲与误解,走上前来指责他。

  “我拥有过什么?我从小被严酷规训出的人生,于你们而言,是可以随时替换使用的工具!或许我在你们眼里,就是一个活该被身份诅咒的显贵公子哥吧!”

 

  文才正是一腔怒气无处发泄,祝家公子祝威见状,连忙上前笑着打圆场。

  “马公子,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嘛,放河灯有什么意思呢?都是穷人的玩意,咱们当然是去船上赏花饮酒了!今天准备了一点新鲜样子,咱们也玩点不一样的…”

  说罢就揽住文才的肩膀,攀着他去了另一边的船上。


  梁山伯与荀巨伯目送两人离开,荀巨伯皱着眉头,没好气道:“欺人太甚了,居然说放河灯是穷人的玩意。”

  “或许他真的有不为外人所知的苦楚吧,文才兄,好像很孤独。”


  别人见马文才上船都欢欢喜喜地相迎,他们只道是寻欢作乐的公子堆里,又多出一名。唯独王蓝田与秦京生见他也来加入宴饮,内心打鼓起来。

  “我上次在易楼喝酒,被他瞧见都是一副嗤之以鼻,今天怎么肯来玩小倌?”秦京生坐在船舱里间的椅子上,饮酒取乐的心情霎时烟消云散。

  “谁知道祝威是怎么把他骗上船的!祝家的人,惯会攀附权贵,说动了他来掺一脚,也未可知!”王蓝田心里只咒骂马文才坏他好事。


  “罢了罢了,且派人偷偷去花港把那两个小倌运来,待开酒之前,让咱们先乐上一乐!”

  秦京生闻言唬了一跳,“我去找人不难,要玩要乐,你且自己独享吧!我是不敢再冒这种险的。”

  此刻的王蓝田色急攻心,哪里听得进这些话?连哄带求让秦京生去花港寻人了。


  花港阁楼上,常春先将小倌身前渗出的血渍清洗干净,洁白的丝帕沾上药膏,在他的前端仔仔细细地擦拭着,不知怎么地,那前端渐渐挺立起来。

  小倌的脸霎时红了,怎么能在大夫上药的时候起了反应呢?他虽然心知羞耻,但这副身体已经不知羞耻为何物了。


  常春见状并不责怪他,抬头对小江说道:“你来帮我把病人的身前压下去吧,我好给他敷药。”

  小倌顺势去看小江,这个从进门开始就不爱言语的年轻剑客,自己在勾栏院中遇见的客人虽说都是富贵出身,但像他这样清清透透的漂亮公子,也是少见的。

  如果能让他碰一碰自己,也是好的。


  可小江仍然站在原地,纹丝不动,像是有过一番艰难考虑,才开口道,“我把他扶起来,常大夫慢慢上药吧。”

  小江直起身来,抓住小江的胳膊,靠在他的怀里。

  “你好香啊…你是不是嫌我脏…”声音糯糯的,很好听,怪不得引得王孙公子竞相追捧。


  “我已经好几天没还衣服了,应该是臭的才对。”

  小江面无表情,他此刻心绪谋乱,纵然美人在怀,也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轻快之感。

  “我不是天生的淫奔之流,其实我也是好人家的孩子…刚记事的时候,北边打仗,父母都亡故了,没有依靠身无分文,我一个人到处流落,几乎饿死,好不容易流散到这里,实在没法子,只得自卖自身,来做小倌…”


  那人说着说着,讲到身世凄苦处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常春听了动容,连忙安慰几句,可这话听在小江耳中,却像是在听另一个自己的故事。

  想来,红倌也不是好做的吧?

  小江闭上眼睛,克制住自己不再去想起童年的颠沛流离,不去想起在街边偷偷去捡起掉落的馒头,不去想起认贼作父潜伏天门刻苦练武。


  可他睁开眼睛,看见靠在自己胸前的小倌,看着他所受的羞辱伤害,他既怜惜又害怕,心中难受的吃紧。

  小江抓住小倌的肩膀,将他挪去一边,自己起身拿起宝剑,步履不停,立刻离去。

  “哎!小江!你去哪啊!你不帮忙了?”常春在身后喊道。

  “出去透透气!”小江下楼的脚步响起,声音很快就消散了。

 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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