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力濏

讹称喜欢的真太多

【马文才x小江】杨柳春风玉门关 21

21.谁先爱上谁的

  两人仍在张望,只见一个健壮船伙儿,摇着一只船过来,慢悠悠驶过码头。

  船上有伞,两名面如薄粉,身着纱衣的美人坐在伞下,他们抱着琵琶,年纪很轻,头发被风轻轻撩起,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荡漾着风情,船与码头相错时,他们懒懒地甩过一个眼神,一丝笑意挂在嘴角,仿佛美仅仅是他们买断的权利。


  小江和常春不自觉地转过头去,相隔几尺的距离,甚至连船上飘散而来的香气都能清晰地嗅到。

  那香气是暖的,像玫瑰,像月季,缠绕在你是周身,终归是让人沉下去。

  船身慢慢停下来,停稳之后,船伙儿下来买茶水。

  常春不敢上前,推了小江去问,“这船渡人去秦淮河吗?”


  “哦,二位去秦淮河?好巧这船也去秦淮河,但船已经被包下来,多一人也不能载了。”船伙儿见两人气度不似常人,客气回道。

  “可这船上明明只坐了两人,有空位置,为何不顺路搭上我们?”常春指了指伞下坐着的两个客人。

  “因为是女客,所以多有不便?”

  小江的目光也停留在船上,但不敢过多打量,倘若如此,不搭便不搭吧。


  一阵琵琶调弦的声调响起,两个美人看见小江正瞧着他们,悄声私语几句,忽然娇声笑起来。

  “嘘!”船伙儿连忙摆手,“要是平日就罢了,二位不知,这是王蓝田大人要的两个人,说是等中正、武威两司述职完毕之后,小聚取乐安排的。”

  船伙儿继续压低声音道,“不是女人,是小倌。”

  常春惊得赶忙捂了捂嘴巴,“小倌?这么明目张胆?”

  

  船伙儿一听,先是一乐,也不笑他们少见多怪,“狎男成风,王孙公子多着呢,金陵城里谁不是呢!你们二位还是稍等下一辆行船吧,我这条船还得悄悄去交差!”

  取过茶水后,小船被桨橹慢悠悠划去河中心,小江和常春留在原地,呆呆地看着那船渐行渐远。

  “他们是男人啊…”常春表情复杂,口中喃喃道,“能如何呢?”

  “或许,能得到不一样的快乐吧…但于他们而言,真的是快乐的么…”  

  

  小江垂下眼眸,关于狎男养倌,他往来江湖,零零散散总是听说过的——

  这些人凭借姣好的颜色,擅歌擅乐擅于谄媚,或者被养在府中,或者在专门的勾栏院里讨生活,年轻时深受主人宠爱,一个比一个风光,但热情褪去时一个比一个凄惨。


  “如今世事动荡,不少人开始厌世,放浪之气愈胜,对于男色的喜好甚至一度超越女色。只因天门山在北,这种风气到底是在金陵一带更见靡靡,金陵城里,王孙公子,谁不是呢…”

  小江怅然地看着河面,他想起了马文才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令人感动的关怀牵挂,这倒令小江怀疑起他对于自己的感情。


  风和日丽,湖心岛上,这里距离临河的花港有尚有距离。聚集在桌前的一群盛装的男子。

       谢安坐在桌首,谢奕、谢石坐在旁边,两侧依次坐着马文才、王蓝田、秦京生、荀巨伯、梁山伯等年轻官员。


  “今次把你们聚齐,不单单为了听取中正、武威两司述职。半月前,你们中的一些人被招去相府听议与邻国的战事。

       今天谢奕大将军也在,各位都是朝中栋梁,商议过后,是战是和,该对此事做个定夺。”


  在场之人先是面面相觑,不敢率先表明立场,只拿眼睛看着谢家和王家的人作何态度。

  该打便打,还有什么可议的?唯独马文才一向主战,他认定战场机不可失,多聊无益。

  谢奕将军见众人都不言语,捻了捻胡须,转而向马文才问道:“我听闻上次马公子在兄长的府上慷慨陈词说要水战,不知马公子看过前线的战报后,现在还是否坚定如此?”


  “当然!”马文才站起身,他从来不避讳自己的立场。

  “如果说我上次在相府说的那番话是基于两国交战多年的判断,那么近期前线的战报,则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…”

  马文才还想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,突然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,他愤愤回头一看,果然是梁山伯。

  

  “文才兄退敌之计,虽然甚妙,但大量巨石和船只沉入河底,势必抬高河床,淤塞河道,近几年长江水患严重,百姓累受江水肆虐,如果为了一时之胜利,而不顾黎民百年之生计,导致江水溃决,可比战争死的人要多上千万倍,这样的赢又有何益?”

  梁山伯一向主和,他的陈述也不无道理,但由于两人的立场截然相反,无论他说什么,只会引起马文才的更加深刻的反感。


  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,像你这样的妇人之仁,岂可共谋天下之事?”

  马文才语出锋利,丝毫不留情面,梁山伯也不与其继续争执,转而看向谢奕将军,且看他如何定夺。

  战争到底劳民伤财,朝中一向主和者多,世家尤甚。


  之前不言不语的众人,一时间议论纷纷,多数人是支持与北周划江而治的,从语带保留到面红耳赤,茶歇了三次,两派人越加争论不休。 

  最终,还是谢奕叫停了这场争论,他看向在座之人,沉吟良久。


  “我朝凭借天然的水况优势,安守江南,也可保百年无虞…马公子关于水战的阐释很精彩,所谓天时地利,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。”

  马文才顿觉惭愧,他知道今次议战,已经是尘埃落定, 不由得低下头去。

  相对而坐的王蓝田向他瞥了一眼,心中嗤道:历朝历代,没有了战场,武官还算什么?


  原以为已经足够丢面了,但是接下来谢安的问话,让马文才的骄傲更加摔落在谷底。

  “马公子,虽然暂且不能效力沙场,但是金陵城的防务还是尤为重要的。

       盗剑的贼人还没有抓到吗?城中刺客闻风而动,你要担得起武威校尉一职,早日抓他们归案才是啊!”


  本来是一句关切的问话,出于谢安对马文才的看好与提醒,但此情此景之下,此话听去反而像是一种当众谴责。

  文才霎时间红了脸面,但他无以解释现在的局面,只能抱拳承诺道:“学生定不辜负相爷的嘱托!”


  秦淮花港,画舫紧挨着临河的一簇簇阁楼,这里便是闻名城内的勾栏院。

       这个时辰,只因客人还未大量光临,画舫纷纷停靠在岸边,不闻管弦。

  小江和常春从一条小船跳到岸边,打眼一瞧,一排画舫齐齐停泊,每一只都有两侧楼高,果真华丽锦绣。


  河岸上站着的一个虔婆,远远向他们招手道:“那边来的可是常春大夫?”

  常春高声应道:“正是不二庄坐馆大夫常春!”
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跑上去,递上名帖,“画舫的病人在哪?我们从河坊街搭船耽搁了好一会功夫,快快领我们去瞧病吧!”


  虔婆赔笑几句,一行领着他们往画舫背后的阁楼上走去。

  经过花港时,小江一眼瞧见,刚才船伙儿搭载的两个纱衣美人,正坐在其中一间画舫之内。一窗之隔,映在水中是两个窈窈袅袅的身姿。  

  

  “他们比我们先走,却不想在这里又遇上了。”小江不由得止住了脚步,向窗内望去。

  虔婆顺着他的目光,一眼就认出是两个小倌。

       “他们一定是哪个公子哥招来专等在画舫上伺候,一会就会有人来传话,画舫再悄悄划去河里,老把戏了!”

  虔婆继续嘿嘿一笑,“这位公子要是有兴趣,也可以找人服侍的,我们就是小倌院,什么模样的都有,性子都和顺,您不妨顺便瞧瞧。”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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